晚明异闻录【令狐冲*东方不败】(五十一)
岳不群的思过崖后山之约尚有时日。
令狐冲东方不败二人已经出了恒山。
他问令狐冲道:
“令狐掌门，不知，你胆子够不够大？”
令狐冲看看他，旁无他人，他早就卸下了任盈盈的易容:
“阁下武功天下第一。”
现任恒山掌门抱着胳膊答道，虽笑却气魄十足。
“在下敢协助任我行去黑木崖杀当今的天下第一。你说我胆子大不大？”
自然，他令狐冲连昔日东方不败的黑木崖都上得。又何况如今岳不群那区区的思过崖？
东方不败淡淡点头，又道:
“那又不知，令狐大侠水性好不好？又敢不敢和我走这一趟？”
往事也在不久之前。任盈盈的下落，是东方不败诱着令狐冲前去的理由。
“去了，你未必能见到盈盈。但是不去，你一定见不到。”
他这样说。
水道很深，又暗。最窄处，两人根本无法一起通行。
东方不败有些怕，他怕无法再通到那个地方。毕竟那处是百年以前，哪知道，那玄奇的通道，连接着沧海桑田，也许更是前世今生。
是否会始终敞开。
当他先令狐冲一步冒出水面，绝情谷那熟悉的黄雀啼叫吱渣渣地被惊起时。
他知道，他这次又赌赢了。
“就是这里！”
他兴奋得像个孩子，几乎要不顾分寸去拉扯上气不接下气的令狐冲的胳膊。
“那位百年前的神雕侠侣龙姑娘，就在这里！”
可惜，他猜到故事的开头，却没有赌对故事的结尾。
茅草屋内，已经积有淡淡微尘。令狐冲跟在他身后进了门内，看着屋内俭朴陈设，若有所思。
屋内陈设如旧，甚至床上被褥都叠得整整齐齐。只墙上挂的君子淑女剑，已然不见了。
东方不败心下了然。再转头看那桌案上，果然拿光滑的鹅卵石，充作镇纸压了一张素帛。
拿起来看，却是以草汁代墨的寥寥几字。
只见留字，不见故人。东方不败低头扫了那留信，嘴角却绽开淡淡笑容。
他把那张布片递给令狐冲:
“那位龙女果然还是等了她那独臂神雕大侠，纵身跳下绝情谷来陪她。”
令狐冲看了简单所书，还是有些不解:
“那他二人，如今又在哪里？”
“自然和你我不同，没有走水路。”
他抬头仰望山谷，谷口泄下阳光万丈。
“他二人，自然是从这山谷里，又回去了他们的南宋年间……”
令狐冲得遇思过崖后山石洞里魔教十长老遗留的五岳剑法。
又得遇销声匿迹许久的风清扬亲传独孤九剑。
后又得遇任我行将他李代桃僵困于西湖牢底学得吸星大法。
他自身虽然已经是奇遇重重。但是当听东方不败所说遇到小龙女之事，依然觉得恍若神话。
直到今日见到茅草屋内架着的入眠横绳。和满谷未来得及带走的玉蜂萦绕。
他这才把真实和虚幻融为一体。
想起东方不败转述的细节，和历代流传下来的传奇故事。
令狐冲置身花丛里，仰头看着雀群和蜂群来来往往地穿梭群聚。
一时也不得知
究竟是那战乱的宋末的苦难日子更为颠沛。还是如今这无关朝廷和边塞的江湖之旅更为流离？
“小心，离那些玉蜂远一点。”
东方不败拍了拍沉闷的令狐冲。
“它们也认生，蜜蜂不熟悉你的气味。你靠的太近，会蛰你的。”
他从腰带里取出瓷瓶，倒出一些蜜浆。拿中指食指搓开，便要抹到令狐冲太阳穴上。令狐冲本能把头偏了偏。
见他不肯有丝毫肌肤接触，东方不败只把瓶子递给他:
“你自己抹上，玉蜂就不会蛰你了。”
令狐冲边涂抹蜂蜜边问:
“那你呢？”
“它们自然早就熟悉我的气味了。”
没有寻到故人，早該离开才对。他二人却久久驻足。
有些话，没有说开。却彼此清楚
有些事，看在眼中，如何不知？
他装作任大小姐，住在恒山之时，被小尼姑们簇拥前后，让女弟子们拉扯着叽叽喳喳。
他卖力表演之时，眼睛却时不时要瞟令狐冲。
令狐冲折下花丛里混入的一根狗尾草:
“盈盈在哪里？”
东方不败沉默片刻:
“我只是来拿走一些她需要用到的东西。她人并不在这。”
“那，东西你拿到了吗？”
东方不败这次沉默得更久:
“我已经拿到了……”
令狐冲本該说“那么我们走吧”
可是这次换他沉默了。
沉默的最后，是一段凄草一般的话:
“一开始，我当你是好朋友。可你欺骗了我。”
“后来，我以为我还是有机会和小师妹一生一世在一起。可我师父又欺骗了我。”
他苦笑了一笑:
“小师妹她就是爱林平之，那就由她去吧……”
“再后来，我师父不仅骗了我，还骗了我师娘，骗了天下人”
他双手撑地，仰面朝天:
“唯一没有骗过我，让我失望的人，是盈盈……”
“如今，我师妹她死了，我师父他谁也拦不住了，而你，还在我眼前”
“唯独只有盈盈……”
他看看东方不败，没有继续说下去。却充满了悲戚的恳求的味道。
评论(4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