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神吃苹果

菊一文字則宗(上)【土冲,山南&冲田】

估计只有“上”和“下”,没有“中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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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在通往江户的官道上,冲田总司果然发现了山南敬助的踪迹。

  初春的温暖还没有唤醒大路两旁的树木。风吹绿林沙沙地响着。冲田勒住马头,马儿跑了大半日,在这晚冬的清寒里还是跑出了周身遍体的汗。张着鼻孔呼哧嗤地喘着粗气。

  冲田看见他时,山南正坐在路边供来往路人吃饭歇脚的一处茶屋旁休息。

  排凳上放的茶杯,还冒出些微热气

  山南,似乎是在这里等着他

  听到马蹄声,山南敬助往通往京都方向的道路那头看去。看清骑马者的面孔以后,他有些惊诧的神色

  山南四平八稳地走到了大路的中央,仿佛是要堵住他的去路。

  “没想到,来追我的,会是冲田君呢?”

  他笑眯眯地说

  冲田总司停下马来,疲倦的马儿在原地刹车不住地一般小步打着转儿:

  山南这家伙,真的是故意一心要求死的!

  他悲戚又恨恨地想着

  

  冲田总司微蜷着身体,侧身躺在榻榻米上,张嘴气喘咻咻。

  他的气息逐渐平稳下来

  这个年轻人被常年掩盖在袍袖下的身体,是一种苍白的颜色,比露出来的面孔脖颈和双手,颜色要更浅一些:

  此刻,这种苍白晕上了一种热气腾腾的艳红色。而脖颈前胸和小腹腿侧,則被铭上了山南的记号:

  这具身体上本就有一些逐渐褪去的痕迹

  他二人在官道边的旅馆行事。临时起意,也没有通和散的润滑,本是极易受伤的。

  但是冲田不动声色的扭腰转胯,使用技巧,并没有过分痛楚的神色。

  他不是第一次了

  山南敬助想:

  也许,他和土方的传言,是真的吧

  

  山南敬助做好了切腹的打算,这才堂而皇之留书擅自脱队,扬长而去的:

  若换了在战国时或者是平安京时代,这不失为一种飘逸洒脱的豪侠男儿气概吧?

  冲田总司听说过山南敬助出生于仙台,那是一个长年披寒裹雪的地方。

  出生成长在雪国的男人,在抱他的时候,依然有着灼热的体烫:

  只是他感觉不出,山南此刻的心,是冷是热

  冲田总司好像做得昏了过去:

  山南看着他的睡颜,安静恬然,和他的笑容一样可爱。

  他摸着他的嘴唇:热情让他的菱唇更加红艳,像饮过助情的烈酒一样。

  他们确实喝了几杯御寒,几杯粗劣的乡下水酒,却抵御不住山南内心的寒冷:

  他不怕死,他只是在此时此刻需要一个温暖怀抱的慰籍。

  他对冲田提出了这个无礼非分的要求,并且做好了挨一耳光的准备:

  而且,他和冲田之前的那点好友情分也会破灭吧。如此不顾一切

  大约是因为他真的心灰意冷,生无可恋了

  

  冲田的红唇,在他秀气白皙的脸蛋上格外夺目。山南轻轻捏着他的下巴,想再品尝一下。凑到嘴边,还是忍住了:

  冲田愿意和他做,他才能尽欢

  即便二人已经坦诚相待,他还是不愿不问自取地对冲田做任何事情

  冲田的唇尖动了动,他慢慢转醒了。

  像宿醉的人那样,欢情愉悦过后,是浑身的不适。

  这张艳唇的左侧,包裹着一颗尖尖的虎牙。在他平常兴高采烈地大笑,轻快地玩笑时。这颗虎牙都会露出来。

  刚才接吻时,山南用舌尖扫过这颗牙齿,却不敢探入太深:

  也许是良好的饮食习惯,冲田总司的口腔气味清爽,没什么异味,这是一个让人享受的吻。

  而他,始终像个得到意外奖励的荒唐可耻之人一样。被良心和拘谨所束缚,始终无法放开手脚去彻底地抱他入怀。

  冲田的睡相很差,枕头也完全成了多余的。

  事后的汗气和各种体味纠缠在一起。他二人临时起意,本就没有洗过澡。

  如今,室内这股浓烈的男性气息,更是一言难尽。

  山南把被子盖在冲田身上,防止他事后着凉:

  待会儿,他一定要督促冲田去好好地洗一遍

  他不希望冲田总司一身惹人非议的异味,回到屯所里。

  他俩被这被褥“保护着”覆盖在其下,山南从身后小心翼翼挨着他:

  他也不知道他醒了没有

  “总司,你和土方的关系……真的是传闻的那样吗?”

  仅仅是一次的关系,就提出了这种捻酸的问题。山南话一出口就开始在心里嘲笑自己:

  可他绝不是因为讨厌憎恨土方,故意要给他戴绿帽子的

  他是真的喜欢冲田

  可是,和土方有那层关系的冲田,为什么接受了即将死去的自己的求欢呢?

  是因为同情和怜悯吗?

  山南觉得,如果这个问题,他得不到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,他甚至会死不瞑目的。

  “我是真的喜欢山南先生的。”

  冲田总司答非所问。他转了个身,又不着痕迹地靠在山南胸前,正面滚进他怀里依偎着。仿佛是在为了消除山南的疑虑,暗示他可以大胆地再来一次:

  冲田的身体敏感而柔韧,可以任其摆弄

  这也许就是握剑之人,所练出来的一身薄韧肌肉来的好处吧。远非女性可比。

  “我知道,土方先生和山南先生,都有喜欢的女人……所以,让她们不要同时出现在我面前就可以了吧。我又不是女人……”

  他喃喃地解释

  “土方先生也是这样想的吧?”

  这话非常奇怪,可又让山南举不出它的该被反驳之处在哪里?他现在更为在意的是:

  冲田表白的喜欢,究竟是哪种意义的喜欢?

  也许是一夜之亲让冲田总司真的对他生出了爱意,也许是好友兼战友的情义使然。

  也许,是冲田他自己,都对这冷酷的局内法度,和土方本身产生了不满。

  他把耳朵紧贴着山南的胸膛,竭力听着那一下一下的心跳:

  “山南先生,快逃吧!

  你就非要找死不可吗?”

  山南的心,似乎都停止了跳动。

  他听到山南说:

  “总司,明天,你可以来给我介错吗?”

  那一夜,他也没有再碰他。

  

  果然,山南回去以后的第二天,就被判切腹。

  是公然执行的

  他也许觉得死得其所,是幸福的吧?

  冲田没有跟着众人一起求情,甚至毫无抵触地接受了介错人这个任务。

  有人恨恨地议论他:

  “冷血的家伙,他和山南平时那么交好,都是假的吧?”

  山南切腹时,面对着众人。

  每个人的神色,除了悲痛沉重以外,都值得回味。

  新选组是继赤穗四十七浪士之后,最大的剑客集团。

  只不过前者是为了家主复仇,后者所求的更为壮阔,也更为复杂。

  也因为这份复杂难辨,新选组内部的纷争纠缠,可比当年的四十七浪士复杂难解得多。

  世风是会易变的,江户时代数百年的太平日子,使得人们对赤穗浪士的故事还保持着津津乐道的浓厚兴趣。却对于其本身传达的士道精神本身,越来越如品白开水一般地不感兴趣起来。

  以至于赤穗浪士就义时所着的浅葱色,也成为了如今风尚人士们嗤笑的颜色。

  当时芹泽鸭打算采用浅葱色作为新选组队服羽织的颜色时,爱时髦打扮的土方岁三还曾嘟嘟囔囔地抗议绝不穿这种颜色上大街,丢死人了呢!

  如今,他却为了捍卫这种颜色。不惜让自己变成越来越招人厌恶的可怕恶鬼。

  他不是一点儿都不能理解土方

  只是,双方都有自己的目标和准则

  短刀插进腹内的那一下,格外地疼。而后,因为巨痛而脱力,强行剖开自己的腹部

  更让山南额头的青筋都露了起来

  冲田总司在一旁,作为介错人,早已抽刀出鞘。山南为了完美地完成切腹的全过程,要求他等自己的答复,迟一些再断头。

  这是一个真正的武士

  冲田总司想:

  曾经委身交好过这样一个了不起的男人,也绝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了吧?

  山南满意地在临死前,收获了伙伴们热泪噙目的悲痛表情。

  他的眼睛,却在土方脸上停留得最久。

  山南的头颅,被冲田总司砍下时,还是带着微笑的。

  而冲田,如他这般的高手,此类状况之下的出刀,他本可以很轻松地做到让被杀者的一滴血都溅不到自己身上。

  而他却故意,让山南肩膀上脖子里断腔处喷出来的血雾,彻彻底底地溅满自己的身上,脸上……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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